我直接拒絕了:「你們家有什麼事兒自己解決,我一個外人就不插手了。」
「你爸媽也來了。」
說著他就掛了電話。
看著黑屏的電話,我嘆了口氣。
既然事情已經鬧大了,那看來我就躲不開了。
也好。
有些話,我早就想說清楚了。
……
回到家,果然,季錚媽媽看了我一眼就笑道:
「回來啦?
「哎喲,小年輕鬧脾氣是正常的,小姜可能在家太悶憋得慌,出去散散心也好的。
「不過小姜啊,夫妻吵架三天兩頭鬧一次就行了,季錚這邊還得上著班養家呢。再說啦,你爸爸媽媽都這麼大年紀了,你還要勞駕他們這麼大老遠地坐飛機過來,多辛苦呀?」
我微微地皺眉。
季錚他媽就喜歡這樣,表面上說話客客氣氣的,實際上就是個笑面虎,綿里藏針。
季錚在沙發上坐著,就好像沒聽見一樣。
一如既往。
我壓下心底的失望,忍不住自嘲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指望他替我說句話。
怎麼可能呢?
季錚媽媽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當初她覺得季錚初戀太強勢了不好管,以死相逼季錚不許跟她在一起。
然后選擇了父母都是大學教授,自身條件也不錯,性子比較軟的我。
我到現在還記得當初敬茶的時候,他媽半天都沒接過去,而是順勢教育我以后要好好地照顧季錚。
她說他在外面打拼不容易,渾然不提我背井離鄉,跟他來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工作。
后來季錚的媽媽也經常來,我有時候真覺得他媽很奇怪,他媽很看不得我和季錚感情好。
其實結婚之后有一段時間我們也有過一段好日子,季錚似乎也想和我好好地相處,我們還想著一起去馬爾代夫度蜜月。
結果被他媽知道以后,他媽就非要跟著去。
我們不想帶她,她也不多說什麼,就總在季錚回家的時候在他能看見的時候抹眼淚。
沒辦法,我們只能答應她一起去。
那幾天本該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蜜月,到現在我都不愿意回想,簡直是一塌糊涂。
他媽覺得我應該是季錚的保姆,不需要和他有感情,照顧好他的生活就可以了。
而且她最可怕的地方是總是表面上笑嘻嘻的,然后背地里磋磨我。
比如我最討厭吃芹菜,我覺得芹菜有種怪味,所以在家從來不做。
但他媽來了以后表面上說要給我們做飯讓我歇歇,但是頓頓都會做芹菜。
我每次說不愛吃,他媽就做出很自責的樣子,說自己年紀大不記得了。
然后就一個勁兒笑瞇瞇地給我夾芹菜:
「小姜啊,你嘗嘗媽做的這個芹菜,保證和外面不一樣,很好吃的。」
搞得我吃也吃不下,不吃好像又不好。
我偷偷地跟季錚抱怨過幾次,他就不耐煩地說:
「媽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得來給你做飯吃,你不感激她就算了還說她壞話,姜窈你覺得你這樣合適嗎?!」
再不就是大夏天的季錚去上班的時候,他媽就說空調遙控器找不著了,開不了空調。
每次季錚回來了,遙控器又神奇地能找著了。
我的內褲我說了好幾次讓她別動,我自己會洗。
然而每次我剛脫下來放到洗衣筐里,轉眼她就能把我的內褲和襪子一起放進洗衣機里攪和。
而季錚的她就總能單獨地洗,絕對不會和襪子混著洗。
都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這些小事兒積攢起來真的能逼死人。
時間長了,我越來越抑郁。
季錚也察覺到他媽做的這些事兒,可他小時候家鄉發過一次洪水,是他媽把他扛在肩上才讓他活了下來。
后來他被人救下來,他媽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被洪水直接沖走了。
萬幸的是他媽運氣好,被鄰居蹚水拉住了手,救回了一條命。
但是他媽在水里泡了太久,留下了終身的病,一到陰雨天關節就疼得要命。
季錚總是覺得心里虧欠他媽,對他媽指責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所以他干脆就躲了出去,干脆下了班要麼找借口加班不回來,要麼就在車庫里坐著不上來,逃避我們之間的矛盾。
也就是那時候開始,我們之間最后的一絲溫情也沒了。
我們的關系開始變得越來越差,最后終于無可挽回。
這次我沒再忍氣吞聲。
我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他媽:
「不是你去把我爸媽找來的嗎,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媽一愣:
「小姜,你——」
我上前一步:「你也別總拿季錚養家說事兒,當初我是有工作的,是他讓我辭職去他公司,說公司缺一個靠得住的財務。
「后來公司運轉上正軌了,不是你們卸磨殺驢,讓我辭職在家照顧他?
「我先不說以前我月薪也有兩三萬,就是我天天在家一日三餐,洗衣拖地,雇個保姆得多少錢?我怎麼就用他養著了?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不跟他結婚,他就不干了是不是?」
季錚站起來:「姜窈,你怎麼跟媽說話的?!」
我一下子爆發了,大步地走到他跟前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