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一枚銀戒指滾了出來。
04
回去了我直接把姜岷設置成了免打擾。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再回他的消息。
姜岷急了,給我連打電話。
我也懶得接。
這一場人盡皆知的暗戀,就到此畫上句號好了。
我不是傻子。
如果沒有姜岷的默許和曖昧不清的態度,我根本不會在他身上費時間。
是他總給我一種錯覺——我們沒有成為情侶,是他不敢和我從朋友變成戀人。他害怕戀人不能修成正果,連朋友都做不了。
我心疼他的小心翼翼,心疼他的敏感多疑。
所以默許他一次次借著朋友的名義將我玩弄于股掌之間。
是,我的確很喜歡姜岷。
但這并不代表我會為了去喜歡一個人而失去我作為殷音的尊嚴。
打開衣柜,看著半個衣柜全是乖巧的白色棉布裙,我通通收拾出來賣給了舊物回收站。
等收拾完一切,看到手機多了幾條未接來電。
忽略掉姜岷的電話,我給姜讓回撥過去。
他很快接起了電話。
「最后一節課了,還差一套模擬卷沒有講,你今天還來嗎?」
他又補充:「這周姜岷不回來。」
……
等我到了姜家,姜讓見到我一愣,片刻才回過神。
我頭也沒抬隨口說:「怎麼,不認識我了?」
姜讓沉默片刻:「沒……就是有點意外……」
我再也不用打扮得像無害的梔子花一樣白凈乖巧,我換上了自己本來的吊帶短裙,化了煙熏妝。
這才是真實的殷音。
上完最后一節課,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以后也不用再來姜家了。
和姜岷的關系就此打住。
姜讓突然遞給我一個東西,我低頭一看。
是那天掉在地鐵站的護身符。
姜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歉意:「里面好像裝了個戒指,但是滾到站臺縫隙里了,我沒找到。」
我笑了笑,松了一口氣。
「沒事,掉了正好。」
也許姜媽姜爸也猜到了我和姜岷間的事。
覺得虧欠我,也或許是怕我想不開,時不時就讓姜讓請我吃飯逛商場。
我看著身旁給我買完奶茶的姜讓,無奈:「姜讓,你馬上就高考了,周末還有時間出來吃飯嗎?」
姜讓靦腆一笑:「沒事,這點時間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確實,只要他不缺考,一本線穩上。
「想考哪個學校?」我問他。
姜讓想也沒想:「就留在本市就行。」
我半開玩笑:「本市雙一流的學校就只有我的學校了,你要不來給我當學弟?」
他也笑了起來:「好啊。」
我只當這是句玩笑話,沒放在心上。
自此之后,我和姜岷如同兩條平行線,再也沒有交集。
過了一陣子后,室友組了個局讓喝酒。
大半夜,我打著哈欠就去了,室友還感嘆:「現在是不是高考生放假了,怎麼這麼多人?」
放假?
我迷迷糊糊想起,是哦,姜讓高考完了。
過幾天微信上問一句他考去哪個學校了。
路過包間,聽見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讓哥你女朋友沒來啊?
「當女朋友學弟了,開心不?」
男生笑著罵了幾句。
有人說:「讓哥前段時間很開心啊。
「天天陪女朋友吃飯逛街,還能考個一本,牛。」
煙霧繚繞中,姜讓懶洋洋地撐著頭,仰頭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笑得桀驁又乖張。
「等她失戀很久了。」
05
等到周圍人走得差不多,我徑直冷著臉拽過姜讓把他拉進了包廂里的廁所。
猛地一下重重地關上門。
揪著姜讓的衣領迫使他低頭。
我死死盯著他,冷笑:「姜讓,你和你哥一樣耍我?」
他先是一愣,看清是我之后,沉默不語。
逼仄的衛生間堪堪只能容下兩人。
半晌,才聽他倦懶道:「是啊。」
是啊?
居然還有人這麼理直氣壯?
狹小的空間里滿是男生的荷爾蒙氣息,酒精上頭只覺得喉頭燥熱。
周圍的一切在此時的我看來,不過是游戲里的畫面。
被姜讓這樣垂眸看著,仿佛他才是那個細細打量獵物的獵手。
這種感覺,讓人很不爽。
理智在這一刻突然斷弦。
我一把鉤過他脖子,頑劣地在他嘴唇咬了一口,像是懲罰般惡狠狠質問:
「你哥那種騙人的手段你也學會了?
「你剛剛說誰是你女朋友?」
如蜻蜓點水,淺嘗輒止。
本來就是我故意擦槍走火的玩笑。
姜讓生澀地舔了舔嘴唇,喉結上下滾動。
聲音喑啞卻帶著玩味:「你聽見了?」
他順勢一把摟過我,雙臂漸漸收緊。
呼吸聲盡數噴在我的耳后,變得急促起來。
姜讓的聲調卻還是竭力壓抑著的平靜。
他低聲說:「你之前說過,我考上你學校會有獎勵的……」
是時,門外傳來聲響。
衛生間外的人高聲問:「姜讓?你也在這兒玩?我看見你朋友了。」
是姜岷?
我瞳孔猛地一縮,習慣性地想要推開面前的人,他卻直接一手托著我的后腦勺,掠奪性地加深了這個吻。
等他意猶未盡地離開,我緊緊抓著他的手臂,耳廓發熱。
我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眼,姜讓像是明白我的意思,湊近了些低聲玩味說:「我成年了……」
包間外的姜岷壓根沒想到廁所里躲了兩個人,還在和姜岷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