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我拍拍手,打斷老頭的話,「拿來吧。」
我爹愣住:「什麼?」
「藥啊,劑量大一些,最好能藥倒一頭牛,今晚我就對他霸王硬上弓!」
微風拂過,卷起殿外一陣桂花香,我們父女二人對視著,狡黠地笑起來。
「哈哈哈,爹懂!」
離宮時,元顥看著我身后年過半百,頭發花白卻身子骨格外硬朗的花嬤嬤神情幾度交替。
「這就是圣上說的……貌美懂禮的小宮女?」
9
花嬤嬤貌美不貌美另說,可絕對是懂禮的。
一回相府,沒有二話,一頭扎進膳房,整個下午都不曾出來。
直到入夜,急匆匆端著一碗粥往元顥的書房跑,過了一刻鐘后,昂首挺胸地走出來,站在書房外理了理凌亂的衣裳,邁著雄壯威武的步子往我的寢房走來。
「公主,水備好了,嬤嬤伺候您沐浴。」
彼時我正在看午后出宮時,小三偷摸給我塞的紙條。
紙條上寫著,元顥之所以一直不曾有子嗣,應當是身有隱疾,謝氏曾書信回西河托家中老小尋治療之法,無果。
我托著腮想,身有隱疾,到底是怎麼個隱疾法?是起不來還是下不去?
「公主,別耽誤了,快些洗去吧,再晚,元相就要忍不住了。」
嬤嬤的嗓門很大,喊得我嬌軀一震。
「什麼忍不住?」
花嬤嬤湊過來,用正常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道:「熬了一下午,一頭牛的量,生生將十多碗湯熬成了一碗,莫說他定力十足,他就是不舉!今晚老奴都讓他支棱起來!」
我驚喜地張大嘴巴,一把將手中的紙條揉成團,狠狠握住花嬤嬤的大手:「當真?」
半個時辰后,昏暗的暮靄,漸漸低壓下來。
元顥果然滿臉潮紅地來了我房中,一雙鳳眸水蒙蒙的,看著我又氣又惱。
「堂堂公主,怎麼干這樣沒素質的事?」
我一愣:「啊?」
元顥皺著眉頭將看熱鬧的花嬤嬤趕出去,一腳踹上房門,一邊脫衣裳一邊訓斥我。
「身為公主,理應端莊,為天下女子之典范,怎可學這些下作手段?若是被人傳出去,旁人不僅會說公主行為無狀,更會因此質疑皇家,圣上如今剛剛登基,根基不穩,公主一言一行都需得謹慎才是……」
我連連點頭,認為他說得十分在理,如果他沒有一邊脫衣服一邊拽著我往榻上走的話……
紅帳子被元顥一把扯下,將床榻遮擋得嚴嚴實實,我的衣裳也被他利落地丟下床去,形容十分急切。
幾息之后,元顥長吁一口氣,躺在我身側,一閉眼,睡了。
我瞪大眼睛盯著房梁。
進去了嗎?結束了嗎?
好家伙……閃電俠啊!
10
大概是對我有些愧疚。
第二日一早,元顥就召集了幾位姨娘來我房中商議掌家事宜。
「謝姨娘身子不好,府中瑣事又多,難免勞心費力,如今公主入府,中饋一事,不若就交予公主,謝姨娘好生養身子,如何?」
此話一出,李氏和王氏齊刷刷看向謝氏,神情十分……緊張。
我又看向謝氏,那廝雙眼殷紅,直勾勾看向元顥,狠狠咬著下唇,血珠子順著嘴角往下滴,看得元顥緊張得直摸鼻子。
「暫時的暫時的,如果公主覺得勞累,再還你就是。」
謝氏慢悠悠撩起裙子,柔柔弱弱地伸出手撩起裙擺,在房中幾人目瞪口呆之下,「嘶啦」一聲扯下一塊裙擺,呆呆地擦了擦滿臉的淚,聲音平穩道:「既然如此,妾身將鑰匙給公主就是,只是昨夜妾身心情不佳,帶著鑰匙去了馬棚,那鑰匙不知掉在何處,還請公主親自去找找。
」
呃……
昨夜元顥去了我房中,她便心情不佳。
我抬眼看了看端坐在主位的元顥,這貨淡定地喝了口茶,扎心道:「說起昨夜,公主怕是累著了,親自去找我于心不忍,既然如此,我去尋吧。」
說著,便帶了幾個小廝往后院馬棚大步走去。
這邊謝氏臉都氣白了,將方才撕下的那塊里子揉成了幾縷,狠狠丟在地上,站起身子,踉蹌一步險些跌倒,又扶住椅子,有氣無力道:「終究是妾身獨自扛下了所有。」
說完,便飄然而去。
我呆呆地看向王氏和李氏,指著謝氏的背影道:「她……一貫如此嗎?」
李氏大咧咧從懷里掏出一塊金子扔了出去,大喝一聲:「好,謝姨娘今日演得好!」
我嘴角抽了抽,又聽王氏煩躁道:「行了,今夜,咱們誰也別想睡了。」
李氏嘿嘿道:「許久沒聽過了,心里想得緊,晚上能過把癮了。」
二人離去,只留我在原地不明所以。
倒是花嬤嬤巋然不動,淡然道:「這些小蹄子,敢在后宅作妖,嬤嬤我侍奉過兩朝后宮,妃子最多時,不下兩百人,就她們這點小把戲,公主別怕,嬤嬤有得是法子治這些小蹄子。」
11
兩個時辰后,元顥手里捏著一把金燦燦的鑰匙,一身馬糞地來了我房里。
我被那嗆人的臭味熏得差點看見我太奶,當即就捂著鼻子起身指著元顥道:「就站那兒站那兒,別再往前了!」
元顥風姿如舊,雖然一身大糞,卻從容不迫:「方才官署來信,說晚些有些公務要處置,今晚臣便不回府了。」
我捂著鼻子擺手:「既然有公務,那還等什麼,快走吧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