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強：「誰讓你去找她拿錢的。」

許青青：「她是你生的，憑什麼不給錢！」

「她許雯只是出點錢，我和我媽照顧了你這個老不死的這麼久，我要點錢怎麼了？」

許志強給了她一個耳光：「你是要『點』錢嗎，要不是我今天聽到你在外面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亂搞，得了病，要幾十萬的錢！」

我問了醫生，許志強的治療費用已經好幾年都沒變了，所以她找我要錢，錢都進了她自己的口袋是嗎。

我推開門，打斷他們的爭吵。

許志強坐在輪椅上怔怔地看著我，因為他賭博我跟他斷絕了父女關系，除了他被人打進醫院致下半身傷殘后的那一次后就一直沒有見面。

我摘下墨鏡，冷淡開口：「你的所有費用全都是我在付，至于你。」

我指了指許青青：「我沒有養你的義務。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系。」

許青青面色猙獰：「憑什麼！」

我：「憑你小時候淹死了我的狗，我從來就沒一個虐狗的妹妹。」

許青青撲上來：「呵一條狗而已你記到現在，我不管，你要是不給錢信不信我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高高在上的女明星許雯有個殘廢的賭鬼父親！」

我「啪」地甩手給了她一巴掌，許青青被我打蒙了，后知后覺想要反抗，我直接把她丟了出去。

正巧被來送飯的許青青她媽看見，那老女人看到自己女兒被打了，索性潑婦般坐在外面哭叫了起來：「打人啦打人啦！大明星許雯打人了！」

許志強讓我趕緊走，但是他們母女撒潑攔著死活不讓我走，許志強急得捶腿。

「閉嘴！都給我閉嘴！」

許青青：「憑什麼她過得風生水起。」

「來啊，大家都來看看大明星許雯有個賭鬼父親，還是個不孝女，從來不來看自己的父親！」ყż

輿論發酵得很快，不出半個小時醫院就被爭先恐后趕來挖大新聞的記者給堵了。

14

謝梁舟是被妹妹的奪命連環 call 給吵醒的：「睡睡睡，你怎麼睡得著的！」

「謝梁舟，你媳婦都被人欺負了，你還在睡！」

「就你這樣的還想討老婆，也不知道是老天開眼還是老天瞎眼……」

謝梁舟再次被罵蒙了，下意識尋找身邊的人影，是空的，他心里下意識咯噔一下。

昨晚的事他都記得，她不會后悔了跑了吧……

梁詩意還在那邊激情怒罵，謝梁舟開口問發生什麼事了，就發現自己聲音啞得不行。

他摸了摸額頭，很燙。

瘋狂輸出的梁詩意頓了一下：「你生病了？」

「嗯，發燒了。」所以連老婆走了都不知道。

梁詩意：「怎麼搞的？」

「……」就昨晚淋了雨喝了酒，然后還進行了一晚上的大運動。

他咳了一聲：「許雯怎麼了？」

梁詩意三言兩語說完，他馬上就趕去了醫院。

我被無數個話筒和閃光燈堵著的時候，謝梁舟來了。

他穿過人群站到我身邊：「別怕，我來了。」

許志強被氣進了 ICU，謝梁舟來了我就去醫生那問了問情況。

醫生：「他這幾年一直有心臟方面的問題，要治的話后續會有很大一筆開銷。」

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錢包，還是點點頭：「嗯，要治。」

處理好這些后，已經大中午了，我后知后覺注意到謝梁舟身上很燙：「你發燒了。」

「沒事。」他彎下腰抱住我，聲音悶悶的，「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

我摸了摸他的頭：「沒有不要你，我只是想先處理好家里的事，然后再好好回應你的感情。」

我起先面對他確實是不自信的，但是他心都要掏出來了。

小狗的愛很勇敢，所以我也要勇敢。

謝梁舟：「我想陪你一起面對。」

良久我點了點頭：「好。」

15

許志強住進 ICU 的第三天，醫生打電話告訴我，許志強走了。

謝梁舟這幾天一直陪著我，他眼疾手快地扶住險些倒下的我：「雯雯，出什麼事了？」

我愣在原地，眼淚不自覺地大顆大顆地落下來：「我沒有爸爸了。」

16

下午 3 點 55 分，許志強醒來自己拔了氧氣管。

17

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許志強只留下了一張紙，一張寫在病例上歪歪扭扭的字：

雯雯，是爸爸對不住你，我不知道這些年她們都在偷偷找你要錢。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我夢到你媽了，我該去找她了。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當年那只你撿回來的狗，爸爸最后把它從水里救回來了。

對不起啊雯雯，爸爸讓你失望了。

18

其實我爸以前不這樣的，我媽還在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都很幸福，后來我媽得癌癥走了，我爸一蹶不振，混跡牌桌認識了他現在的妻子，然后被她帶去了賭場，我勸他不聽，他癮越來越大，最后我跟他斷絕了關系，原以為他會回頭，但是沒有，直到借高利貸的人把他打殘了讓他不能走動。

我爸走了，我演戲掙錢的動力沒了,  那段時間，我很茫然，不知道該干什麼。

謝梁舟一直陪著我,  帶我去了好多地方旅游散心，他還帶我回了家，見到了他和藹可親的家人。

我才知道梁詩意居然是他的親妹妹，他們一個跟父姓一個跟母姓。

她說,  他哥哥小時候有一次被拐賣走丟了，差點沒回得來。

我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她說：「你小時候撿到的那只狗就是我哥。」

「嗯？」

我詫異地看向謝梁舟，只見他點了點頭：「是我，我就是那只被你爸從水里救上來的狗。」

梁詩意挽著我的手說：「我們妖精只有在雙方都確定心意之后才能露出原型的，毫不保留地告訴心愛之人秘密。」

她揶揄地看向她哥。

謝梁舟摸摸鼻子,  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開了。

梁詩意跟我說了好多他哥的壞話，還說她這些年在圈里跟我「針鋒相對」就是為了幫他哥追老婆。

聊到后面,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所以，那只小狗真的是你生的嗎？」

梁詩意點點頭。

「所以你隱婚生子？！不對,  生狗。」

梁詩意：「對啊,  不過小崽子今天被他爸帶出去玩了，下次給你見見。」

「他爸是？」

梁詩意：「是人。」

我驚訝。

梁詩意：「妖精管理局的最新規定，我們可以跟人類通婚,  也能生孩子，因為我們現在已經發展到沒有生殖隔離了。」

「哦對了，我哥還有一個日記本,  我帶你去看看。」

我：「不好吧。」

梁詩意牽著我就往樓上走：「有什麼不好的,  他那只心機狗，專門翻出來放在書桌上，指不定就是讓我帶你去看的呢。」

「……」

我還是覺得不好,  于是就隨手翻了一頁。

19

那一頁密密麻麻寫滿了我的名字,  最中間的一行字是：

「愛你的時候我變成了全世界最笨的狗。」

謝梁舟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了,  他從背后抱住我：「讓笨蛋小狗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好。」

-完-

司馬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