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很危險?
待在你身邊才最危險好吧。
但我還不放棄,繼續誘哄道,「那,阿朝你能把手機借我嗎?我怕家人擔心,想給他們打個電話報平安。」
誰料少年聞言突然沉下臉,眼神更是陰鷙得可怕,「不行!」
我嚇了一跳,以為他是看破了我逃跑的意圖。
見我嚇著,少年忙收斂神色,「抱歉,我忘了你失憶了……顧紅,你爸爸他不是一個好父親,他對你……總之很不好!你不能聯系他!」
我爸爸?這又是什麼補充設定?
我神色訕訕。
要知道我真正的父親早在我出生時就跑了,又何談對我好不好?
清楚這不過是少年一廂情愿的幻想,我也只能順著他,「好吧,我不會找他的,我就是想借你的手機……呃,看新聞。」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聽說最近有個連環殺人魔,喜歡虐殺男性,警方一直在追查他,我有些好奇,你能借我手機看看嗎?」
這次少年終于爽快點頭,「行,不過今天我沒帶手機,下次約會我再帶給你吧。」
我不禁雙眼放光,「真的?」
少年輕咳一聲偏開目光,耳朵泛紅,「廢話,我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沒做到過?」
「阿朝,你真好。」我不禁得寸進尺,「那下次約會,你能再帶把小刀或者鉗子之類撬鎖的東西給我嗎?」
少年眉頭皺起,明顯猶豫,「那些東西太危險,很可能會傷到你……」
勝利就在眼前,我怎舍得讓他反悔,我干脆順著沖動湊近少年,親了親他的側臉。
溫溫的、軟軟的。
就見少年的臉「噌」地爆紅,他黑眸瞪大,一副大腦空白的模樣,「你、你你……」
「求你了。」我目光懇求,「好不好?」
「你」了半天,少年終于埋下頭,他耳根通紅,吐出一個又啞又癢的「好」。
見狀,我一方面為虞朝這個人格的純情感到好笑,一方面又忍不住歡欣鼓舞。
只要能拿到手機,我就能報警,能聯系上男友,我就有救了!
而等我拿到小刀之類的武器,我就有能力自保,甚至……
反殺。
心臟隨著這兩個字的冒出而重重一跳。
我望著一旁嘴角翹起壓都壓不下來的少年,內心是說不出的異樣。
別怪我。
是你先傷害我的。
也就在我準備繼續套話,「鐺!」地拉閘聲再次響起,宣告著黑暗的降臨。
雙目立刻失去作用,我心中一驚,脫口喊道,「阿朝?」
然而身旁才與我談笑的少年就像被按下暫停鍵,安靜到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虞朝?」我壯著膽子伸手去摸,少年原本坐著的地方此刻竟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人去哪兒?
我拼命睜大眼睛,可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噓,今天的催眠結束了。」
忽然,那道溫潤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帶著叫人耳膜酥麻的笑意。
我猛地回頭,一只冰涼的手便按在我的肩膀。
「乖孩子,你做得很好,接下來我會給你戴上眼罩,送你回房間休息,明白了嗎?」
看來虞朝的少年人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所謂的「醫生」。
我渾身僵硬,緩緩點頭。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溫柔含笑:「乖,別動,一切交給我就好。」
我被他扶上輪椅,戴上眼罩,輪子轉動聲和迎面的風再次刺激我的感官。
直到風徹底停下,虞朝才給我摘下眼罩。
我睜開眼,看見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灰蒙蒙的毛坯房里。
「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一會兒會有護工來給你送晚餐。」
醫生叮囑著,眸色深深,「希望今天的治療能讓你想起些什麼。」
讓我不要多想,但又希望我想起什麼?
我縮回角落,為他話里的自相矛盾而蹙眉。
出門前,醫生的腳步忽地一頓,他背對著我,看不清表情。
「顧紅,如果可以……」
而我也從未聽過他那般痛苦、那般哀傷的聲音。
他說:「我真希望從未與你相遇。」
3
又一覺醒來時,早餐已經擺在了床墊旁。
有雞蛋、牛奶、加培根的三明治,以及一碟水靈靈的藍莓。
營養又均衡,更關鍵的是,都是我愛吃的。
我此刻坐在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封閉空間里。
身下的床墊以及對面的抽水馬桶便是這里僅有的家具。
我這樣,算是被囚禁了吧。
我不禁又想起之前新聞上看見的那個連環殺人案。
據說警方已經找到 12 具尸體,受害者皆為男性,先閹割后虐殺,而兇手依舊在逃。
可我是女性,就算虞朝真是被通緝的真兇,他應該也不會虐殺我……
吧?
我哆嗦一下,越發用力地嚼著培根,強迫自己咽下去。
我才不會傻到搞什麼絕食抗議,畢竟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反抗。
哪怕我的人生一塌糊涂,但我也從沒想過放棄。
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想去做,很多事必須去做……
忽然,耳聞「咚咚」兩下,像是指關節敲擊硬物的聲響。
我立刻繃緊身子,以為是有人在敲門,卻見防盜門紋絲不動。
「咚咚。」
又聽兩下響,悶悶的聲音出奇地近。
我左右張望,這才循聲注意到墻角一條漆黑的裂縫上。
與此同時,一抹白色從裂縫里冒出頭。
我的左眼皮不由得一跳。
什麼鬼?
而那抹白色又顫了顫,像是在催促。